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争议飞盘:社交玩具还是专业运动?

2022-09-04 13:00:42 2735

摘要:过去二十年,这项正规运动逐渐从小众圈层走向大众视野。2019年,国家体育总局正式将其纳入办赛计划。(南方周末记者翁洹/图)一块直径875英寸标准大小的飞盘正在攻陷足球场、城市公园以及城...

兼具社交属性与绅士品格的飞盘运动正在成为中产新宠。过去二十年,这项正规运动逐渐从小众圈层走向大众视野。2019年,国家体育总局正式将其纳入办赛计划。 (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/图)

一块直径8.75英寸标准大小的飞盘正在攻陷足球场、城市公园以及城市中产的时间。

过去一两年,仅在上海,飞盘俱乐部便迅速增加到三十多家。广州飞盘教练谭顺胜估算,整个广州此前接触过飞盘的人大概只有一两千,如今翻了5倍不止。另一位教练调侃,“市场状况都不是火热,而是很‘晒’”。

据全国飞盘运动推广委员会数据,2021年全国参与飞盘运动的玩家大约有50万人。小红书发布的《2022十大生活趋势》显示,过去一年,飞盘相关内容的发布量同比增长了6倍。

上海白领刘豪曾将大部分运动时间花在健身房,现在,每次2个小时起步的飞盘占据了他七成运动时间。另一位爱好者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最入迷时,她把仅有的双休日全都用来飞盘,从日上三竿打到太阳西沉。

一位俱乐部主理人分析,疫情之后,大家更加向往户外运动。各大综艺节目里的露脸也为飞盘的火热添了一把柴,2021年,脱口秀演员小北在《脱口秀大会》上调侃飞盘:“玩狗不如当狗”。“狗玩的”运动,这是飞盘运动很长时间以来难以摆脱的刻板印象。

2022年5月20日,自媒体“三表龙门阵”发表了《你是玩飞盘吗?你是馋她身子!》,坦言要“释放偏见”,质疑飞盘只是两性社交的工具。“飞盘是这个时代的‘天选之子’。它集合了社交、聊骚、乱搞、秀蜜桃臀等诸多先锋元素,就是和运动无关。”

大量对飞盘的质疑和辩护接踵而至,一些足球爱好者提出新的不满,“飞盘局正在迅猛侵占城市本就不多的足球场”“玩飞盘的运动量还不如下楼做趟核酸”。

“你如果早点订场地,跟飞盘还有什么关系呢?”一位俱乐部主理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大多数飞盘局,都不会在公共足球场组织。

“还是要消除掉大众对于这项运动的误解。”一位资深飞盘爱好者预计,2025年将在成都举办的世界运动会,会把全世界的飞盘强队集结到中国。“到时候,大家就能看到极限飞盘厉害在哪里。”

“飞盘在文化上带有先锋色彩”

2022年5月底,晚上八点,广州万胜围体育公园的足球场丝毫没有要冷寂下来的迹象。绿茵场亮如白昼,两端各划出一个狭长的得分区,两队开始了飞盘角逐。开赛前,教练介绍规则:每个人接到飞盘后,要在原地站住,允许有缓冲,但不能带着飞盘跑动,只能传给队友。目标是在对方防守区接盘得分,传导过程中,如果飞盘落地了,则进行攻防转换。

刘豪没有预料到飞盘的运动量“居然这么大”。

2021年9月,在某运动品牌和飞盘社群的一次联名活动上,刘豪第一次接触到飞盘。他自诩球类运动的表现不逊色于同龄人,上了飞盘场才愣住了:原来接盘和飞盘里藏着很多技巧。他的胜负欲一下被点燃了。

以前在大学里,刘豪是学校赛艇、龙舟队队员,他喜欢跑步、健身、打篮球,身体很少因运动而出现激烈的反馈。一场飞盘却让他的“心率飙到140、150”。现在,作为资深爱好者,他一周上场4-5次。

飞盘发源于1960年代,自2001年起就是世界运动会的一项正规比赛项目,在美国早已拥有了自己的职业联赛。

和传统强对抗、身体多有擦碰的运动不同,飞盘展现了某种文明而优雅的派头:它不设裁判、不允许肢体接触、男女可以同场竞技——在飞盘混合组别,男女以5∶2或者4∶3的比例构成战队。“飞盘在文化上带有先锋色彩。”一家飞盘俱乐部的主理人Kevin说,“男女混合的比例,注重性别平等,注重多色人种的共存。”

身体素质并非场上表现的决定性因素,有人据此认为飞盘是极适合亚洲人的体育运动。飞盘爱好者阿潘以日本队举例,虽然在身高、体能、爆发力等指标上都和美国队有差距,“但是照样能打得有来有回”。

飞盘规则里最基础的一条——接到盘后不许跑动,必须在原地将盘传给队友——为这项运动定下了基调。飞盘强调合作,个人英雄感没那么强。“篮球可能会有MVP,像乔丹、科比、詹姆斯那样通过一人之力去改变比赛,但飞盘很难。”刘豪说。

广州一位俱乐部教练接受采访时,发来长达数十页的规则细要。因为不设裁判,赛场上,比赛秩序的维持高度依靠队员的“自觉”与“自治”。

不久前的一场比赛上,一名对手在防守刘豪时,突然被绊倒了。刘豪立刻判定自己犯规。对方站起来后,反而和他探讨起摔倒对局势的影响,对方认为就算没有摔倒,自己很可能也接不住盘。于是两人达成一致,这个盘归为刘豪一方。

Kevin在深圳主理一家飞盘俱乐部,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比赛时产生冲突,全靠对手间沟通调解。争论发生后,双方采用“be calm”(冷静)原则。如果不能达成共识,则争议盘回到上一手,重新开始。“你会发现飞盘运动里,对犯规是没有惩罚的。因为我们天生的规则设定就是大家不会故意违反规则。”Kevin说。

比赛结束后,所有人围成一个叫“spirit circle(精神圈)”的圈,每个人旁边坐着的可能就是刚刚的对手,大家卸下竞争意识,谈谈比赛感想。赛场上,碰到不尊重飞盘精神的人,则在赛后的评价表给出一个低分,表明态度。

在培训机构做老师的丢丢,大学时是飞盘校队成员,她遇到过的“飞盘精神”最差的一支队伍,曾接连把她和学妹撞倒在地,“正常来说,按照飞盘精神,你应该当场道歉,握手言和,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,但是他们的飞盘精神队长(队伍里负责飞盘精神、处理争议的人)也没有来场边跟我沟通过。”

阿潘读大学时,曾心血来潮买来一只飞盘,那时身边没什么人玩,只能放在宿舍里吃灰。2021年10月,他正式加入飞盘运动。他曾经很社恐,但飞盘场上讲战术、需在场外为队友加油,他发现自己的个性慢慢变得开朗。他觉得,对于城市年轻人来说,飞盘是性价比很高的运动选项,广州的价格大约一次几十元,还有教练教学。“有时候想打个羽毛球,经常约不到人,但是报名飞盘俱乐部的活动,能认识很多新朋友一起玩。”

丢丢第一次参加全国大学生联赛时,认识了成都一所大学的女生,比赛结束后,两人互相交换了礼物,结下友谊。丢丢曾见到两支校队的成员,在场上起了冲突,根据飞盘精神达成共识后,下场互相交换了队服。

“打扮得漂亮跟玩飞盘没有直接的关系”

飞盘圈把资深玩家叫作“老盘子”,很多“老盘子”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始于它还乏人问津的年头,很长一段时间里,参赛需要自掏腰包,比赛奖金也很少。

刘伟是2019年飞盘亚锦赛中国混合队队长,2012年,为了存够去日本参加飞盘世锦赛的费用,她一周打5份工,周一到周五在苏州一所大学和一所技校当飞盘选修课的老师,没课的时候在一间韩餐馆当服务员,周末做收银。每周四下课后,还要从苏州赶去上海训练。坚持了六个月,最终没能去成日本,“因为实在是太贵了”。

徐孟凯是上海飞盘社群Gravity的主理人,他第一次玩飞盘大概是十年前,他觉得当时的俱乐部不像现在的社群,那么在乎每个人的体验感或者参与感。作为一项小众运动,飞盘在民间自由生长,主要在俱乐部和高校社团里培养竞技人才。

在当时的上海,为了找到更多同好者,老牌俱乐部上海之翼专门有人在社交媒体上搜索“飞盘”关键词。徐孟凯就是因为发过相关内容被搜到,受邀加入了俱乐部。来自不同行业的人结成共同体,资深一些的前辈提供免费教学。徐孟凯刚玩飞盘一个月,就被派去参加当时知名的上海公开赛。

玩家和俱乐部数量的井喷式增长,让“老盘子”们感到欣慰。徐孟凯说,“在国内,飞盘其实还处于一个群众基础推广的阶段”,飞盘社群活动的火热能让更多人了解它。

徐孟凯所在的俱乐部举办一场飞盘社群活动,人数一般限制在24人。每人120元的活动费,乘以人数后,去掉均价1500元的场地费,以及运维成本、教练费和水等开支,每场只赚580元,一周办十几场。“其实我们是半公益性地在做活动,更多是想推广这项运动。”徐孟凯告诉南方周末记者。

飞盘带来的经济收益暂时有限,很多俱乐部只能各司其法吸引用户。刘豪观察到,有些俱乐部强调时尚,追求摄影出片和分队衫的精美,吸引了不少网络博主打卡。

摄影师成为必备选项。有人担心网红摆拍的副作用,但广州一名兼职飞盘摄影师认为,出片对于飞盘运动的推广举足轻重。一位北京体育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拍摄半天飞盘的费用至少1000到1500元,疫情影响下,商业体育赛事停办,飞盘的流行让很多体育摄影师重新有了收入。

在社交平台上,大量女玩家身着瑜伽裤、妆容精致的形象,被质疑是“飞盘媛”“玩飞盘只是为了凹造型拍照”。

徐孟凯曾做过用户画像,飞盘社群的主力消费群体是25-30岁女性。在一些新人局,甚至出现过男女比例1∶9的情形。飞盘运动允许男女生同场竞技,同时规避了男女体能悬殊而造成的潜在优劣差别。

丢丢刚开始打校际比赛时,对手多是体育生,每次上场前,丢丢和队友打扮得很精致,被人议论:“怎么这个学校的女孩子都这么花枝招展?”她没有放在眼里。现在,丢丢是一支飞盘女子竞技队伍的队员,哪怕早上八点的比赛,她也会至少提前半小时拾掇自己。“我就觉得打扮得漂亮跟玩飞盘没有直接的关系,我漂亮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漂亮。”

刘伟2015年曾在香港参加过一场纯女子组别的比赛。当时内地赛事只有男女混合组别,男性主导性更高,女队员大多只能防守,处于相对边缘的功能位。

“体验过女子比赛后,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:以后只参加女子组比赛。”刘伟说,“它能带给我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,因为比赛真的只是依靠女生之间的配合、沟通、努力来得分。女子比赛让我找到了存在感,这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比赛。”

刘伟最近创建了一支女子社群队伍,目标不是培养她们竞技,“我就想改变一下大家的观念,其实网上有争议之前,我们自己圈内这些玩飞盘的人,也会有人觉得女孩子玩飞盘只是为了拍美美的照片。”她对南方周末记者说,“我就想说,我从头慢慢带,看能走到什么地步。”

第一次召集队员时,杭州下了中雨,仍然来了26个人。刘伟是体育教育出身,玩过16年飞盘,女队训练强度并不小。女孩们告诉她,她们真的很喜欢这种训练,“真的不是只为了过来拍张照片,是想进一步提高的”。

“需要几代人努力”

曾任亚锦赛国家队主教练的梁壮回忆,2007年,第一届中国飞盘公开赛开赛时,队伍寥落,只有个位数。有些队伍不太成形,人都是临时拼凑的。2011年左右,国内的飞盘竞技出现了一个小高峰,队伍数达到了二十多支,但来自社会俱乐部和来自高校的队伍,没有做清晰的划分,混在一起比赛。

2012年起,中国队陆续参与了2012年日本世锦赛、2014年意大利世俱赛、2016年英国世锦赛等多项国际级别的赛事。

梁壮将2019年视为中国飞盘发展的“元年”,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:国家体育总局社会体育指导中心将飞盘赛事列入每年的办赛计划,亚洲大洋洲飞盘锦标赛在中国举办。

2019年,亚洲大洋洲飞盘锦标赛上,尽管中国队在三个项目上都没能进入决赛,但男女混合组拿到了前所未有的第四名。梁壮很兴奋,因为在此之前,中国队“基本都是垫底”。

“你想想,一个国家队能在国际大赛或洲际大赛取得成功,将会激励年青一代对比赛的向往,也可以推动业余爱好者参与到飞盘的社群当中来。”梁壮对南方周末记者说。

2019年以前,中国队参加世界大赛,都是由资深飞盘爱好者组成的民间组织UAC报名、派出队伍。2019年之后,国家体育总局管理的全国飞盘推广委员会,专门负责国家队的选拔。

由于国内鲜有全职飞盘运动员,队员大多是散兵游勇。徐孟凯担任了2019年世界24岁以下极限飞盘锦标赛(U24赛)国家青年队主教练,他们提前一年就开始招募,国内外高校都是招募的来源,很多国际学校的学生高中阶段接触飞盘,等到参赛时,大多已经留学海外。

国外的队伍通常会组织赛前集训,国内却不具备这个条件,只能以赛代练。如果没有商业赞助,还得自掏腰包参赛。徐孟凯认为,尽管U24赛通过了国家A类赛事的报备,他所带领的队伍能以国家队的名义出战,“但这个和真正所谓国家队还是有很大区别。”

徐孟凯强调高校社团对竞技人才的输送,“对于中国国内的体系来说,飞盘首先是一个非奥项目,非奥项目要变成职业化的运动,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他感慨。

2015年,世界飞盘联合会(WFDF)正式被国际奥委会承认,飞盘运动有资格成为奥运项目。不过,2020年东京奥运会和2024年巴黎奥运会,飞盘入奥的尝试皆宣告失败。因此,WFDF于2021年提出,将新开发4人制竞赛模式,以冲击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。奥林匹克研究专家易剑接受央广网采访时谈到,飞盘“有超过50%的可能性成为奥运新增项目”。

“我们第一步是要培养教练体系。现在全国有两三百个大大小小的飞盘社群,它很热、破圈了,但是,合格的教练员凤毛麟角。”梁壮感叹。

上海有近20所学校采购了徐孟凯所在俱乐部的飞盘课程。白天,俱乐部的教练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,到晚上,给社会上的成年人做飞盘的推广。他们希望从体育院校的大学生里,培养专业人才成为教练。

“你要知道,一项运动要想发展得很好,有时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。”梁壮对南方周末记者说。

(应受访者要求,阿潘、丢丢为飞盘圈内绰号。)

南方周末记者 潘轩 南方周末实习生 王瑞雪 王卓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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